从辛普森案控辩阵营看法治代价

 

李军律师按：本文并非一个正式、深入的讨论（充其量只是一个读书笔记），只是有感于辛普森控辩阵营及其耗资的庞大和巨大，甚感法治虽好但代价也不菲。另声明，本文主要取材于任东来、陈伟、白雪峰等合著之《美国宪政历程：影响美国的25个司法大案》一书，在此要向上述作者表示特别的感谢！为尊重其著作权，本文仅从学习探讨的角度引用，并向上述作者承诺：本文绝不会用于谋取任何个人经济利益，即拒绝任何媒体的刊载、转发，请有意转发本文者见谅！

     在该书“程序公正与世纪审判”这章节中，作者详细地介绍了发生于1994年的美国橄榄球超级明星辛普森被控杀妻案。在辛普森得知自己沦为头号嫌疑犯后，便即刻开始组建自己的“梦幻律师队”：

    1、辛普森本人担任“梦幻律师队”老板兼指导；

    2、犹太裔律师萨皮罗负责协调指挥全队“进攻”；该律师在当时的美国是大名鼎鼎，曾担任过好莱坞影星马龙白兰度的律师；

    3、著名黑人律师柯克论担任“冲锋陷阵的跑锋角色”；该律师曾任洛杉矶市副检察长，曾帮助过摇滚巨星迈克儿杰克逊打过官司；

    4、著名刑事律师李·贝利；该律师被誉为美国罪顶尖的盘结高手之一；

    5、舍克律师，擅长在刑事案件中运用DNA证据的头号权威；

    6、解剖和法医专家贝登博士，曾担任肯尼迪被刺案中的首席法医；

    7、加州大学圣塔·克拉拉校区法学院院长乌尔曼，此公熟悉加州法律和司法判例，曾为美国五角大楼泄密案的主角埃尔斯伯格担任过辩护律师；

    8、哈佛法学院教授德肖维茨，是全美声望极高的宪法权威和上诉律师；

    9、康涅狄格州警政厅刑事化验室主任李昌珏博士，担任专家证人；此公因屡破奇案而被誉为“当代福尔摩斯”；

    10、辛普森在上述律师、专家之外，又聘请了几名私家侦探，调查凶杀案真相；

    辛普森悬赏50万美元征集破案线索。

    根据行家估算，维持梦幻律师队运作的正常开支，至少应在600万美元上下。

    无论从人员配备还是资金供给上，辛普森的律师团队不可谓不强大。但这和更强势的国家专政机器面前，还是难免相形见拙。面对辩方的豪华阵容，检方也组建了空前强大的团队：

    洛杉矶市检察长亲自坐镇指挥，幕后协调；

    主持起诉的是有着“常胜将军”之誉的副检察长克拉克，曾主持起诉过20多宗杀人重罪案，从未输过一次；

    克拉克的副手是助理检察官达顿，是检方阵营中综合素质最高的黑人检察官；

    50多名久经沙场、经验丰富的检察官和刑事律师参加案情分析和起诉准备；

    联邦调查局以及洛杉矶、芝加哥警方调集数百名刑警和刑事检验专家参与破案和现场勘察。

    据专家估算，检方为了和“梦幻律师队”过招，至少颇费了800多万美元巨款。

    以上就是《美国宪政历程：影响美国的25个司法大案》中对辛普森案控辩双方庞大阵营的介绍。这个案子的结果大家都知道的，辛普森胜诉，但这并不代表有钱能使鬼拖磨。辛普森虽然花费巨资，但没有一分钱用在影响司法，没有买通或贿赂任何一位陪审团成员或是政府官员。全凭着这支“梦幻律师队”，充分地利用美国法律制度，钻法律空子，紧咬住控方漏洞不放，最终使陪审团一致裁决辛普森无罪。该案判决结果公布后，引起舆论哗然，但多数美国人仍然表示尊重这个判决，认为它是公正的。当然，依某些人的眼光，这是美国式的公正，是有钱人的公正。

    从辛普森案控辩双方强大的阵营和资金投入来看，法治的代价确实不菲，似乎非一般百姓可以享用。但笔者认为，法治的意义是不能用金钱来衡量的。我们不能只看到辛普森花费巨资打造“梦幻律师队”，也要看到美国法律也规定，政府必须保障每一个保刑事被告人都能够获得律师辩护的权利。也就是说，在美国，只要被追究刑事责任的，即使没钱委托律师，法院也要给其安排一个律师提供辩护服务，否则就是违法。这也是法治的代价，只不过这个代价是需要政府买单，最终是所有纳税人来负担，以使每一人的权利获得基本保障。

    人类社会永远不可能达至绝对的平等、公平。任何一种体制的维持，也都需要付出相应的代价。人类能做的，恐怕永远都是两害相权取其轻，都是利害的权衡。一个社会，在有钱人也难获公平的时候，相对是穷人者的权利便更没有保障，无论如何也不能说是一个法治的社会。如此，在法治与代价面前，我们该如何权衡呢？